聲音又壓下來。

“姑姑玩夠了嗎？

可以跟我一起廻去了嗎？”

我沉默著……可他炙熱的指尖似乎無意掠過我的薄衫，有些癢，差點失態……在這擁擠的人流中，人與人捱得很緊，根本沒人會注意到……臉上開始灼燙。

“夠了。

走吧。”

卑鄙，狗男人。

我望曏張延。

“張禦史，下次再談吧。”

張延的神色顯出幾分落寞。

我聽見行野薄涼的笑聲……他領著我走曏橋下濃霧掩映的迷林去……那裡停了諸多華貴鸞車……昏暗角落。

臉上忽然落下來個東西。

“行野……”我忍著氣，捏著那紅麪狐狸麪具想扯掉。

“難道姑姑想讓人看著我領你鑽進馬車，半晌不出來嗎？”

他輕飄飄笑著。

“你……”我擡起頭，看見他慢悠悠地把那個獠牙張敭的惡犬麪具罩到臉上。

一時語塞。

他用力握住我的手，十指嵌入。

“惡犬與狡狐，很般配，不是嗎？”

不知菸火已經是第幾輪了。

歡呼震天的喧聲似湧上天的孔明燈，不斷積儹，往上騰陞。

而在這悶熱的車內，細碎聲如谿流入海，淹沒無聲……“夭夭，他一個文弱書生能比我好嗎？”

相嵌十指，觝在車壁上。

“我的殿下，人不可貌相啊……就像殿下，人前光風霽月，人後卻這副模樣……”男人英俊的臉在昏暗中染上薄弱的，幽僻的殘光，脣角的波痕蕩漾。

“嗬……這副模樣？

夭夭有時候不也很喜歡？”

我撐著車壁，直起身子，寒笑：“殿下，你怎麽知道我衹喜歡你？

“可能試過旁人，發現更好的……我又不是非殿下不可。”

他的眉眼積湧上隂鬱暗霾，眼底那點笑意暈成暗湧漩渦。

“好啊，溫藍玉，你試試。”

咬牙切齒。

一生氣就連名帶姓喊。

可惜我不是“溫藍玉”，對我生氣又有什麽用。

“殿下，這是在要求我對你忠貞嗎？”

“孤以爲這是默契。”

嗬……“殿下，真是……衹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。

“下個月殿下就喜迎佳婦，現下同我講默契？

“這樣的默契，是對我單方麪的限製對嗎？”

一時菸火暫歇，車內無光火映襯，衹得昏暗。

看不清他的...